[原创] 虫子的诗九首

《天津的春天，有沙尘暴来过……》。。。。。。。。。。。。。（1）
《河流的底层》。。。。。。。。。。。。。。。。。。。。。（2）
《感冒》。。。。。。。。。。。。。。。。。。。。。。。（3）
《诗生活》。。。。。。。。。。。。。。。。。。。。。（4）
《关于母亲》。。。。。。。。。。。。。。。。。。。（5）
《目睹一场事件》。。。。。。。。。。。。。。。。。。（6）
《蚊子》。。。。。。。。。。。。。。。。。。。。。。。（7）
《无题》。。。。。。。。。。。。。。。。。。。。。。。。。（8）
《河》。。。。。。。。。。。。。。。。。。。。。。。。。。。（9）

1 。《天津的春天，有沙尘暴来过……》

花儿为什么那样红
为什么那样红
哎嗨哎——红得好像
红得好象燃烧的火
它象征着纯洁的友谊与爱情
            ——致子妍

         （一）

妹妹，今天下午突然有同学告诉我
有我的信，而且还说：好象来自新疆。你知道吗
当时我从四楼的教室迅速冲到楼下，然后驾着
想象之马，向着学校的传达室
就是一路狂奔——再然后就见我把一座
堆积如山的信丘，翻了一个底朝天
最后伸出食指与拇指
捏住你来信的耳朵，生生把它从一堆重压之下
拎了出来

然后迫不及待得打开信一看，我乐了
——这小子啊，从新疆跑到天津
这次只用了四天时间，怪不得当时得它就象
刚才的我呢，整张脸涨得通红，一副气喘吁吁的样子

            （二）

回到教室，我找了个座儿坐了下来。但是依然不能
平静。就象你从乌鲁木齐给哥哥邮来的
春天，激动、浮躁；但更多的是兴奋。

“春天来了。哥哥你好吗，妹妹想
你ING……”信还没完全打开
我就被你这个小丫头，一把推进
春天的泥沼——在幸福的软泥里，越陷越深
直到被一阵上课的铃响，把我从沉醉中
拉了出来；才不得不学着面对
“现实的残酷”……

         （三）

“How time flies！刚刚还在翻看
旧日记，去年的这几天，
我正赶着给你回信|。”当我一个人
走在黄昏的公路上，回想起这几句话时
妹妹。一种情绪突然从身后把我
团团围住。

妹妹你看，刚刚那辆疾掠而过的汽车
多象岁月，扬起那么多尘土，
我的身体就这么脏了啊，妹妹。你看！

         （四）

“对不起！妹妹。”请你接受哥哥这句
发自内心的道歉吧。我曾是个自私的人。我总是把
天津的乌云，沙尘暴，阴雨，灰蒙蒙的
天气和心情，打磨成一枚枚螺丝
然后，一个个钉进
我写的汉字里；最后打成包裹给你寄去

信还没跑出天津的边界，整张信封就湿了

         （五）

是的。妹妹。天津的春天，有沙尘暴来过。
而我曾以为，我是那个站在
风口的人，独自承受着岁月的劫难，然后一直忧郁下去
直到突然有一天衰亡

就象天津这座城市曾经的美丽，在沙尘暴的侵袭与
岁月的烟熏下，慢慢变得枯萎，憔悴
最终失去对命运的反抗

            （六）

可是后来，你寄来了一支花朵。鲜亮、红艳，就仿佛
一团燃烧的火——以至于
包裹它的信纸
被烫得把持不住，手一哆嗦，它就
掉进了我的心理。再后来，
它被打磨成一只熨斗

最终熨平了我内心潮水一样翻涌，激荡的
黑暗与忧伤。

            （七）

妹妹。你看：那个在岁月的河里，逆流
而行的少年，今天爬上了岸，坐了下来——

“时光仿佛打着水漂一般，一大片，一大片
从他眼前掠过……”

2005/4/2

2 。《河流的底层》

在那儿，下面的水处于黑暗之中
象沉底的石头那样处于水中
            ——于坚

他是一条河。而且就生活在
你们中间。他可能是张三
李四，可能是你
更可能是我。——什么
你不同意是你，那好吧，就让他
是我，这总可以了吧！现在让我们
回到原来的话题上，他
不，是我，就生活在你们中间。
而我现在是一条河。一条
混沌，黑暗，深沉，但又
纯粹，发幽光的河。作为旁观者
的你，现在就悠然自得坐在
我的岸上，试图窥视
一条河的底层以及
他的内心。但是你却说，
这条河的内心，太乱了
太黑暗了，你根本无法看清
下面到底堆积着些什么。于是你不得不
开始凭借自己的主观臆想
模仿占卜先生说：你这条河的
内心张了太多的石头。瓦砾。骄傲
失落。懦弱。胆怯。污泥。还有
命运之手，随意丢进来的
过多的，玻璃茬子
要不然，为什么从内心流出的血，染
黑了自己的身体……

2005/4/2

3 。《感冒》

整个人像被抽去了骨头。脑袋耷拉着
站立，仿佛初春的柳条
风一吹，就左右摇晃起来

可还在呼吸，还在喘气。但气流的
交换，显得急促。象火车在鸣笛
—— 一股子一股子的；夹杂着生活的暗伤
刺痛咯血欲炸的肺。

生活在别处的凄凉。一碗饮下苦涩
药片的白开水，对于这个人来说
突然变得奢侈起来。

“我感觉自己的鼻孔里，仿佛居住着
两条大虫。”把守松懈的夜里
鼻孔的笼未能

囚住它们——
任它们爬出睡眠者的梦
蠕动着潮湿的身躯，钻进一张半张半闭的嘴。

4 。《诗生活》

无法入睡的夜晚。失眠象吃了菠菜
的大力水手，粗壮、有力
轻轻松松就把一个人打倒。

杂念开始疯长。“对高悬星星
与火的追逐，被一只横亘在
生活中央的面包，绊了一个跟头。”

跌得鼻青脸肿的人，呻吟着挣扎
想要站起。并将在夜晚与许多人一起
加入失眠的队伍——

灵魂的白布上，正在播映一场电影：
一粒枯瘪的草籽，怀揣一身的
忧伤与勇气，正一瘸一拐的赶往春天。

2005/3/30

5 。《关于母亲》

写在母亲节即将来临之际
            ——写在前面的话。

关于母亲，我们知道些什么。
出生之前，我们在她的
子宫里，对着她的身体，踹过几脚
发过几次脾气。使她疼痛
呻吟，关于这些，我们知道些什么
后来，她用她窄细的
阴道，把我们分娩——那种一个女孩
向一个女人
歇斯底里的蜕变，我们又知道些什么。再后来
我们出生了——但“婴儿天生
都是两张嘴。一个在吃奶
另一个抓住不放。”现在，她的两只曾经丰满
挺立的乳房，就象两粒
过分失水的黄豆，干瘪、发皱
关于这些，我们知道些什么
“而我们只是把她当作用人，直到一天
一只大手，把她象一棵树一样
从我们的生命中，连根拔起，
空留一个
张着大口的土坑，在岁月的烟熏下
慢慢发黑……”
2005/3/31

6 。《目睹一场事件》

就那么发生了，一场事件。当时
我也在场。一秒钟前
我还与其他人
议论着它。谈到过它的好
也批评了它的坏。一秒钟前
它还是它本身；它还是
事件A。可就那么
一眨眼的工夫，它愣是
变成B了。仿佛我与其他的几个人
是一帮指鹿为马的人渣，而那条鹿
很无辜或很幸运得，竟然
借助我们满嘴的胡言
一下子蜕变成了一匹马。目睹整场事件
的蜕变，使我顷刻成了一只哑巴
而整个事件，就象一块重重的石头
被丢进内心的湖
激起层层巨浪，但我却无法喊出其中的惊讶

2005/3/31

7 。《蚊子》

我忽然感到莫明恐慌。仿佛
不知不觉走入了
炮火齐飞的战场——嗡！嗡！
头顶之上，满是尖鸣的飞机
在飞：左右盘旋，上下迂回。突然有一只
一头扎下来，仿佛一枚
导弹，直打我的鼻梁！
我身子一闪，侥幸躲过
第一次劫难。左耳旁的
爆炸声还在弥散，第二只
眼见第一只失败，紧跟着
俯冲下来，对准我的右耳
就是一顿狂轰滥炸——哎呦
不好！神经发出了
右耳不幸中弹的信号：
赶紧想办法抵挡，否则……
慌恐中，来不及细想
胡乱扯过一把暮色，罩在头上
然后，扭头就是一阵狂奔：我已不管
那里是东南西北了……

8 。《无题》

水塘中的鸭子
嘎嘎一叫，春天
就绿了。整个坑塘的
鱼儿们，也变得躁动不安起来
一次次探出憋闷了一季的头，呼吸
这清凉又新鲜的空气。——而几排燕子
还辛苦得奔走在异乡的路上
正不停得
赶往春天的故乡。几只
喜鹊，叽叽喳喳，在郊外。一只猛得飞起
越过头顶，衔走我凝神倾听的耳朵。
行走郊外的影子，仿佛
一根缰绳，被红彤彤的夕阳
紧紧牵在手里，慢悠悠得往家赶。
春天的日子就这么疯狂起来，就象路边的柳条
被勤劳的手，一点点抽长，一寸寸
染绿

9 。《河》

你该是这滚滚尘世
最幸福的女人吧，我想。你的男人
他用绿色的呼吸，不分昼夜
轻轻笼罩着你。曾经整个冬季
你把自己冻结在
一块冰里。以此表示
你已不再相信爱情？可落寞的
泪水，为什么又一再
漫过梦乡，打湿衣枕呢
——河床上晾晒一季的石头
还没来得及呼喊，已被你
悄悄湮没。别再哭泣了
——听！春天来了。你的男人
这到处流浪的风，已重新回到
你的身旁。他温柔抚摩你的
样子，突然让我看到一个幸福女人
眼角的鱼尾纹，另人感觉熟悉
又温暖

2005/3/28

口头禅：你丫这是嫉妒！嘿嘿~~~！·#￥%